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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不懂观念艺术,也要有信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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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末夏初,一座名叫“极少艺术中心”的空间以一场“不可言说的空白”展览为序,正式对外开放了。

众所周知,位于府河摄影公园的成都当代影像馆在年开放,亨利·卡蒂埃-布列松、塞巴斯提奥·萨尔加多等摄影大师来到了成都公众的眼前,贝尔纳·弗孔弥漫薰衣草香气的小屋常设在了馆内。今年5月,布鲁诺·巴贝也带着-年的记忆回到曾经被用彩色柯达克罗姆胶片记录的城市,重新讲述“真实的中国色彩”。

年,在天府艺术公园内成都市天府美术馆、成都当代艺术馆两个艺术展馆相继开馆。是年,以“超融体——成都双年展”吸引无数眼球,持续8个多月的展览迎来近万观展人次。年4月底,乔治·莫兰迪、黄宾虹双展开展,光的诗,与天地精神往来,在馆内形成鲜明的互文。

·天府艺术公园、成都当代影像馆、极少艺术中心临近。

城西,因为“艺术”的到来显得格外热闹,同时,也给大家提供了另一个伸展台。阿姨们拖上一拉杆箱的漂亮衣裳,在展馆前摆出各种姿势拍照,年轻人约上朋友来这里喝茶饮咖,或者围着公园湖泊散漫游走。

开放的公园,生活化的氛围场景,艺术走出高阁以另一种方式嵌入我们的日常,与推着婴儿车的父母、蹒跚前行的老婆婆老爷爷,与放空发呆的青年们打成一片。

同样落脚于城西的极少艺术中心,它的择址则另辟蹊径。

去极少艺术中心的下午,《布鲁诺·巴贝镜头下的中国,-》展览开幕了。高德地图上看,极少艺术中心与成都当代影像馆相隔近6公里,与天府艺术公园仅3公里,如果自公园西边的成都当代艺术馆出发步行1.4公里就可以到达。从交通层面来说,它们有一个共同点——都紧贴西/北三环路内外两侧。

与公园的美术馆、艺术馆、影像馆相比,极少艺术中心坐落在迎宾大道边的商用写字楼兴普中心,从外面看很难想象里有一个观念艺术空间。

下午天气晴好,大楼的玻璃窗反射浮云、蓝天,令人心情畅快。进入大楼,极少艺术中心反而好找,大厅一楼的右侧是其所在。走近,展墙上一组摄影作品露出了一角,这是来自乌苏拉·纽格鲍尔的作品。整组摄影作品由十二张照片构成,十张进行了展出,有一张在中心办公室内。

·UrsulaNeugebauer:Nachla?乌苏拉·纽格鲍尔:遗产;创作时间:年;创作地点:德国柏林;类型:摄影;作品说明:年,乌苏拉·纽格鲍尔在柏林一家大型房屋公司调查已故住户,拍摄了他们留下的公寓,每张照片拍摄了一间已故居民的公寓,并以居民的去世日期为标题。

初看,作品呈现的是不同家庭内部房间陈设,从白墙到贴着碎花墙纸,从卧室、客厅到储物间,从凌乱到整洁,迥异的装陈风格因为居住者的缺失,显得格外的静谧,甚至于给予人一种平静的畏惧。

房间都属于谁?它们的主人都在哪?

这是创作者乌苏拉·纽格鲍尔通过房屋公司为媒介,对已故住户房屋内部进行的拍摄记录。主人们都刚离开去往了天堂,房间里留下的物品是他们尚存的痕迹,或许,不久房屋将迎来新的主人,空间被重新粉刷,一切归于零后,又从零开始走向一,走向三。

原来创作者将每位房屋主人死亡的日期作为作品标题,现在,它们有了一个统一的名字《遗产》。

仅仅是入目的第一件作品,就扣在了心尖上。与它对望的另一件作品《一块红布》。连接天花板的钢丝悬挂着一块红色布匹,布匹的另一端浸泡在褪色剂中,褪色剂慢慢浸润、稀释布面的色彩来表达创作者对生命的反思。它可以指向你,指向我,指向过去、现在与未来的生命个体与群体。

·刘广云:一块红布;创作时间:年;创作地点:中国成都;类型:装置;作品说明:将一块红布悬空吊起,布面的下端沉入玻璃缸内掺入褪色剂的水中,随时间的延续浸入水中部分的红色被逐渐分解最后变成白色。

有意思的是,因为褪色剂的腐蚀性太强,布面已经断裂,这本不在创作者的意料中,后又变成了作品的一部分。中心工作人员避免褪色剂将布匹快速腐蚀,于是,加入了水稀释了褪色剂,减缓了其腐蚀的程度,人工“延长”了它的寿命。

对生命的试探,蒂姆·乌尔里希斯走向了极致。作为德国最具影响力的观念和行动艺术家之一,他把自己的生命、身体、生活看做艺术的主体与客体。

《在斯库拉与卡律布迪斯之间》,一条两米长的麻布上两头分别放置着金属弯曲成的文字,两边金属装置通上电,蒂姆·乌尔里希斯躺在中间,随着节拍器模拟的心跳节奏,在电路线的接触点和攻击点来回摆动,直到节拍器停止。

·TimmUlrichs:SkyllaundCharybdis(蒂姆·乌尔里希斯:在斯库拉与卡律布迪斯之间);创作时间:年10月16日;创作地点:意大利威尼托大区帕多瓦省;类型:行为装置;作品说明:一条2米长的白色亚麻布上放置着用金属弯成的文字,两者都接通了房屋的电网。在节拍器停止后艺术家依旧躺在地上,用铅笔勾勒出自己的身体轮廓,并使用(导电的)石墨粉或液体颜料勾勒并加强轮廓线,在完成绘画时引发短路。

创作者将自己的生命视作创作工具或路径,即便受到伤害都将成为作品的一部分。

在我们为之感叹的同时,展厅里走进来了几位陌生朋友,他们好奇观望四周的作品。看起来他们刚刚下班,路过,便索性加入观展大队。

对于生命个体乃至群体的沉思,李勇政也用作品给予了回应。

这件作品来源于一则社会新闻:13岁的男孩与三个妹妹在家自杀身亡。李勇政为年轻生命的消逝感到无比惋惜,更无法平静对待生命消逝直至被遗忘的结局。

·李勇政:死亡,我多年的梦想;创作时间:年9月;创作地点:天津塘沽海滩;类型:装置、行为;作品说明:源自年6月9日,贵州省毕节市七星关区茨竹村4名儿童自杀的新闻。有媒体披露哥哥张启刚留下的一份遗书。李勇政用来自喜马拉雅山的天然盐块,在天津塘沽海滩上摆放成8个主题汉字,汉字在潮水的冲刷中很快融化掉,回归到了大海之中。

他用盐砖将男孩遗书里的一句话做了呈现,放置在海滩上任由海水反复冲刷,最后盐砖溶解在海水里,海滩上的文字没了,如同生命在时间涓流中洗礼一般,缓慢消失。

生命最直接的、残酷的结局是走向终止,无声无息流走的分分秒秒跟直接的结果相比,给人的冲击虚弱些。因为过往的岁月、时间并非具象,流逝了存在头脑里的仅仅是刹那的片段与令人牵绊的某些重大事件。

如果时间凝练成一耷厚厚日记本的时候,我们又能直接、直观地面对与感受日常琐碎的强大力量。

·周斌:日记-;创作时间:年8月-9月;创作地点:中国四川夹江县;类型:行为;作品说明:周斌携带自己从年至年写的全部日记(重10.5斤),到四川夹江县马村乡找到一家传统的手工造纸作坊,把日记本打成纸浆,经多道传统造纸工序将其做成手工纸。

比如,周斌一直写日记的习惯,这次他有把年-年的日记带到了四川夹江一家手工造纸作坊,然后,一页一页撕掉了日记本内页,并亲自把记载着过去日常、情感、感想的纸张捣成纸浆。

最后,这些纸浆,又重新被手工制作成新的纸张。不过,它们不再是承载个人成长史的记录本身,相反,成为了一张一张供新人再书写、再创作、再记录的白纸。

周斌偶然在白纸里留下一些痕迹,一个字,看不清是“谁”,还是什么字?或者,留下不明所以的星点墨迹,或者一撇,连只言片语都算不上的线索。

像这样的线索,我们有许多机会与它们见面,书籍、课本、日记本……即便相见,却不可相认。这是一种巨大的遗憾,可是又不得不直面的真相。

·新造的纸张上残留着曾经日记上的印记。

在极少艺术中心的空间里依然有不少创作者们对社会、文化等问题洞察,继而进行的创作。但是,“不可言说的空白”展览中,对个体生命的探讨,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。

可是,必须承认的一点是,看完这批作品给人强烈的压抑感。

·李怒:铁幕;创作时间:年12月31日;创作地点:克鲁伦河·中蒙边境线;类型:装置、行为;作品说明:在克鲁伦河流经中蒙边境线的河段,李怒抽取冰下河水于河面上冻结了一堵长36米、高2.4米、宽0.6米的冰墙,将河流一分为二。克鲁伦河发源于蒙古国肯特山东麓,东流注入中国内蒙古呼伦湖,横跨内蒙和外蒙,全长公里,在中国境内公里,蒙古人称之为母亲河。

·邓玉峰:一场消失的运动;创作时间:年;创作地点:中国北京幸福大街;类型:行为。

“的确,有观众说看完这些作品后觉得压抑。”极少艺术中心的主理人田萌坦诚说道。这些命题厚重,是常人并不愿意面对的话题,即便不愿面对,但是这些问题就摆在每个人眼前,人们选择性地忽视、规避它们。

·李郁+刘波:慢门;创作时间:年-年;创作地点:中国武汉;类型:影像;作品说明:李刘波拍摄武汉本地报纸上的社会新闻。后来,他们又将这一摄影观念加入了时间因素,将新闻事件拍摄成了一秒钟的视频。他们将这一组作品称之为《慢门》。

所以,展览是想借生命、死亡等人生终极问题的探讨引导人们思考,更积极地面对当下、现实,而不是沉溺、沉湎。

作为一家全新的艺术空间,极少艺术中心将开幕展的关键词定为“空白”,空白又指向空无、虚空,展出的作品充溢了“观念”。这对观众来说,如同设了一道门槛。这颇具有冒险精神。

·JochemHendricks:ExhibitionI约翰姆·亨德里克斯展览I;创作时间:年-年;类型:装置;作品说明:展示台上摆放一个索引卡片盒子,里面装上说明卡片。观众可以翻阅。一张单独的说明卡片贴在墙上,略微偏向展示台右侧,高度为厘米,就像博物馆里一件艺术品旁边的经典说明标志。

田萌不这样认为,他认为艺术已经突破了许多的形制、界限,而眼下我们西南区域的艺术强调“在地性”,他想找到一个新的切口,从观念艺术着手把自己认为有意义的创作推荐给更多普通市民。就算看不懂,也要有信心,那只是暂时的,深入思考才能感受其中的乐趣。

而且,观念艺术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理解,它不是空降的概念,往往还是扎根现实。就比如,这次的主题“空白”,其创意来源对社会生活的洞察,生活处处都是空白,人与人之间、人与社会之间,又甚至于国家与国家之间。

·李勇:我们熟悉的人民总是陌生的;创作时间:年11月-12月;创作地点:重庆;类型:装置。

这些大而宽的话题,都被“不可言说的空白”高度提炼了,每个创作者通过自己的表达方式,摄影、影像、装置等向观展的人们诉说心中的密语。

话题回到极少艺术中心本身,如果经常逛展、逛艺术空间,你就会对“田萌”两个字不陌生。作为这家全新艺术空间的负责人,田萌坦诚道,朋友反馈自己的展览不错,但是,叫好不叫座。

保持作品质量在线的同时,又需要保证艺术空间以及艺术家的生存,这是他目前考虑的问题。“除了生存之外,作为一个机构有责任把这类好作品推向社会,推给更多公众。只能说尽可能在市场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把这件事持续下去。”

好难哦。看展的朋友爆发出这样一声叹息。

“没有难度的事情,相信你也不会做。”这是田萌给出的答案,这个“你”指向对方,其实,也在叩问他自己。

展览信息

不可言说的空白

年4月22日-7月2日

金牛区振兴路99号极少艺术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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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丨欢歌

图源丨欢歌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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